1994年,張緒英從縣棉廠下崗,之后她賣過啤酒,做過玻璃鋼加工,生活還算殷實。2002年的一天,她看到“一節(jié)5號電池釋放出來的重金屬可將5平方米土地污染50年”的畫報后,便開始收集廢舊電池。張緒英不僅和親朋好友要廢舊電池,還走街串巷地撿廢舊電池。就連到老年大學聽課,也不忘將新電池放在課桌上,等著同學前來以舊換新。癡迷回收廢舊電池的張緒英,被人們稱為“環(huán)保媽媽”。
“路邊有廢電池,她就是晚上也能看見。有時當場沒辦法撿,她一定會專門回去找。”張緒英的老伴趙大爺說。張緒英收購廢舊電池逐漸“上了層次”:聽說濟南有一種廢舊電池回收箱280元一個,她一次就拉回了5個,放到商場和學校;在家設立回收點,對“破爛王”送來的廢舊電池貼錢回收;每個月都要購買幾箱新電池,讓鄉(xiāng)親們前來以舊換新……在張緒英的影響下,家人也紛紛加入到環(huán)保的隊伍:兒子在家門口釘上“回收廢舊電池”的牌子,女兒放假時也幫著媽媽整理。9年的時間里,張緒英已支出4萬多元,換回廢舊電池20多噸。
廢舊電池是張緒英的“寶貝”,但越來越多的“寶貝”如今卻讓她感到鬧心。“年紀大了,體力越來越差,弄來一袋子電池別說往垛上搬,就是提也費勁了,這些編織袋都有年頭了,全酥了,一碰一個洞。 ”趙大爺指著存放電池的堂屋說:“這是兒子的新房,也成了廢舊電池倉庫。兒媳婦懷孕的時候,天天穿著防輻射衣。這么多廢舊電池堆在家里弄不出去,成了全家的心病。 ”
后來,兒媳生下“龍鳳胎”,再加上女兒讀高中,日子一下子緊起來,但張緒英的環(huán)保情節(jié)始終沒有改變。做買賣攢下的一點積蓄,就這么源源不斷地投到回收廢舊電池上了。談話間,有位鄰居送來一小兜舊電池,張緒英還是熱情地給她換了幾節(jié)新電池,并囑咐她不要亂扔。幫我給“寶貝”找個家“最怕的就是下雨陰天,這么高的垛子我自己都沒法蓋,雨季又要到了,真希望有關部門能幫我解決一下。 ”張緒英說。
其實,為了給這些廢舊電池尋找出路,她這些年沒少聯(lián)系有關部門,但問題遲遲沒能解決。據(jù)臨邑縣環(huán)保局的工作人員說已協(xié)調邢侗街道辦事處找了一間房子當倉庫來安置這些舊電池,但是張緒英索要19萬元的補償費,事情一直未談妥。張緒英表示自去年7月份便提交了申請,希望將這些廢舊電池無償贈送,全家人都在協(xié)議書上簽了字,但一直沒有結果。之前縣環(huán)保局還為張緒英聯(lián)系了青島的一家廢舊電池處理中心,但那企業(yè)來的人要她自己出資往青島運。
談起電池處理,臨邑縣環(huán)保局很委屈。該局一朱姓工作人員介紹,過去宣傳廢舊干電池有嚴重污染,主要是因為以前的干電池中含有汞、鉛等有毒有害的重金屬。現(xiàn)在技術工藝先進了,生產的大多數(shù)干電池已不再含汞、鉛等重金屬,國家不支持集中收集廢舊干電池,個人也無資質開展這項工作。鑒于這個原因,張緒英門口掛著的“回收舊電池”的牌子也于去年被要求摘下,擺放在公共場所的廢舊電池回收箱也拉回家中。
德州學院化學系張老師介紹,雖然現(xiàn)在生產的電池為低汞或無汞電池,但干電池里邊仍含有硫酸液體和其他重金屬,仍可能對環(huán)境造成一定影響,F(xiàn)在使用的電池生產時間不詳,工藝也不盡相同,如果簡單地集中回收,反而會變“分散污染”為“集中污染”。
目前,我國年生產各類電池140億至150億只,消耗量約80億只,大部分廢舊電池隨垃圾被扔棄。廢舊電池上有銅、鋅皮、鉛都可以回收利用,白白扔掉,豈不可惜?其實,我國自上世紀70年代就開始研究廢舊電池回收利用技術,有很多企業(yè)從事過廢舊電池處理,但大都因利潤太低倒閉或轉行。他認為,加大各種電池回收市場的整頓和規(guī)范力度,盡快建立一套完善的回收處理網絡是當務之急。